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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庆

建国70年来，尤其是近十年来，我国居民消费走完了西方国家近百年的发展道路，完成了从温饱型向小康型升级的整体跨越，实现了从量到质的结构性变革。2013年到2018年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从50%上升到76.2%，连续6年成为经济增长第一驱动力，这也表明具有中国特色的消费发展模式和路径已经形成。为什么我国消费在短短几十年间，发生了如何巨大变化？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现代流通体系发挥性关键性的支撑和促进作用。

一、现代流通体系与消费促进机制的形成

流通是连接生产与消费的桥梁，具有实现销售、引导生产、促进消费等一系列功能和作用。然而，在经济的不发展阶段，流通业的地位和作用是不一致的。例如，在产品供不应求的工业化初中期，流通的功能之一是引导居民节制消费而不是促进消费的。只有到了工业化中后期，随着买方市场的形成以及大量工业消费品相对过剩情形的出现，流通促进机制的条件才开始具备。进一步说，流通促进消费功能的形成，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

问题是，对于14亿人口的消费大国，由于长期形成的观念、习俗等原因，要建立起一个完整的消费促进体系并使之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一推动力是一项伟大的具有开拓性的事业。如何促进消费，不仅面临着模式和路径的探索问题，而且还面临着体制机制的构建问题。经验表明，自2008年以来，我国通过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不断形成强大国内市场，从而基本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消费促进体制，而且运行良好。

所谓流通现代流通体系，它是由现代物流、电子商务、连锁经营等一系列现代流通方式构成的一个整体，它是新技术与流通的融合，是新业态、新模式的综合体现。这些年来，我为通过不断深化流通体制改革，持续推进内外贸一体化、城乡流通体系建设以及发展“互联网+流通”、商贸物流、电子商务、特色商业街、社区商业等，已经基本建设了完整的现代流通体系。正是现代流通体系的建设和发展，才使流通促进消费的功能和作用得以充分发挥。

二、流通创新与消费创新联动孕育经济发展新动能

我国居民消费由“吃穿用”向“住行游”升级过程中，一个十分独特的现象就是网络消费跃居全球首位，已经有近六亿人实现了网络购物，从而形成了全球一道亮丽的消费风景。之所以能够形成如此良性的网络消费环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与流通、消费的深度融合，并实现了新批发、新零售、新物流、新消费的同步创新，正是这种创新，不仅促进了消费，同时还促进了生产，从而为整个经济的持续增长提供了强大的新动能。

我国流通创新与消费创新的联动，主要体现在以网络购物、快递物流等新业态，在促进流通创新的同时，也改变了居民的消费方式，让网购、外卖、配送成为了连接生产和消费的主要方式，从而使孕育出大量的新业种、新业态、新服务，形成了新的产业链、价值链和创新链，推动消费促进机制的创新。

流通创新与消费创新的联动，最突出的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十多年来，我国从批发到零售、从会展到物流，流通业所属各种业种业态80%以上都实现了线上线下的有机融合，从而基本实现了全领域、全链条、全渠道的实体商业与网络商业“人、货、场”全面重构；二是基于新技术应用的个性化商品定制正从家具、服装、玩具开始向智能汽车、精品农业、旅游服务、医疗保健等各个产业延伸，不仅促进了制造业服务化、服务业生活化，而且促使我国智能化的商品定制引领全球产业变革；三是全国性的快递物流与“最后一公里”配送体系已经基本建成，从而不仅降低了流通成本，提高了流通效率，而且还大大提升了消费节奏和消费频次，增强了人们的生活满意度和美好体验；四是与流通创新、消费创新密切相关的支付方式创新，主要是支付宝、微信支付，不仅为线上线上融合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而且为更多的创新提供了可能性。

三、建设高水平现代流通体系与流通业高质量发展

随着消费在我国经济发展的功能、地位和作用越来强，尤其是面对国内外市场环境的更加复杂化，打造贸易强国，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已经成为现阶段我国商务工作和流通业发展的重要使命。

首先，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建设高水平现代流通体系。这既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需要，更是完善市场经济体系的需要。在“一带一路”建设等大背景下，现代流通体系的要求越来越高，需要更高层次的科技化、国际化、组织化，能够在更大范围内配置市场资源，不断提升流通能力，从而形成能够在全球范围内有更强的定价权、主导权的贸易流通体系。

其次，进一步促进技术应用，推动流通业持续高质量发展。尤其是在5G通讯、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应用背景下，将各种流通渠道与新技术应用更深入的融合，使消费场景更加多样化、丰富化，体验感更好，从而能够持培育出消费新动能，实现流通与消费的持续良好互动。

最后，进一步挖掘消费潜力，推动流通促进消费上新台阶。我国居民刚刚进入全面小康的初级阶段，从物质消费主导向物质精神消费并进的新一轮消费升级才刚刚开始，还有大量的消费潜力值得去挖掘，尤其是国际消费、农村消费、中老年消费、旅游消费等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细分消费都有较上升空间，因此，如何通过完善流通节点，打通各类流通瓶颈，进一步完善消费促进机制，是各界都值得深入研究和落实的重要课题。

作者：王先庆，广东财经大学商贸流通研究院 教授，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副会长